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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灵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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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时分,桦珍整理好衣物,先行出门。这一晚,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花满楼的出现非常蹊跷。

  这个人既认识他,又认识九舟,这个人的身份,他已经通过暗哨联络查问,只是这个地方看似破败不堪,实则密不透风,消息一时半会儿进不来,出去也根本无路可走。

  “擒羽镇!如何没有路?”

  桦珍又一次借着晨曦,那金黄而冷峻的初阳,查看掌心中一块不大不小的图。

  “没错,四周环山,这个位置应该有条大道直通西域,竟然,是陡峭的崖壁!”桦珍思量之后,栓好牵绳。平地跃起,趴在崖壁的半腰上,他向下望了一眼高度,然后,向上借力一步一蹬腿地快速攀爬。

  半晌,桦珍才稳稳地站在崖壁的顶端。等雾散去,向下瞧上一眼,都会顿觉头晕目眩。这高度足足两千米有余,已经不是一般的小山丘的断崖。平日里,一大半高的山崖都在浓烈的雾气中,不见实体。果然,肉眼所见,并不一定是属实。

  正当桦珍感叹悬崖的陡峭,还未来得及瞧见其他,身后走来一个人,这人的脚步声有些回音,配上树冠中的虫叫鸟鸣,特别不像活物。

  “桦珍,你如何丢下我,来此地,来此地就算了,又为何偷偷跑出来?”这个人没好气地问到。

  桦珍一时间语塞,转过身,竟然看见了一身白衣的花满楼,正梨花带泪般的看着自己。

  他的身后立着一块“龙灵镇”的高大的石纹碑。

  “龙~灵~镇!”桦珍一口气吸进去,差点没有吐出来。憋着,涨红了脸,而后,不住地干咳,直到卡血。

  “将军,你这是又中了什么毒了?”花满楼轻步走上前去,想要扶起桦珍。

  桦珍一反常态,双目透露出畏惧和不敢接受现实的慌张。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小豆子,你救我的。将军,你在害怕什么!?”花满楼的裙摆在桦珍眼前一遍又一遍地晃悠着。

  声音似乎离桦珍越来越远,他的思绪回到了八年前。

  “桦珍,今年已经十六了,之前跟随俞朗大将军,学到了本事,战绩不错。今日封你为大将军左参将,明日随军启程剿灭祸害天启边界的巫灵族人!”九淮益亲切而庄严的口谕下,九桦珍跪拜领旨。

  那一场绞杀,七天七夜,“龙灵镇”一片火海。俞朗大将军不同于以往,将“龙灵镇”从地图上彻底去除。巫灵族受降的少数人随军定居到了天启。从此,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断指的生活。

  小豆子是桦珍在士兵的刀下救出的,孩子惊恐的眼神,一直出现在他的梦魇中。烧杀平民的场面,桦珍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虽然,他一直在想方设法救人,但是,他依旧势单力薄。罪恶感,无力感,在他十六岁的冬夜,烙上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怎么?将军是看到什么了吗,为何反应如此强烈!?”花满楼蹲了下来,强大的内力,让桦珍动弹不得。

  “瞧瞧!还哭了!”花满楼伸出右手轻轻地拭去桦珍眼角的泪水。

  桦珍闭上眼睛,任凭这只手在脸上游走,无奈地问:“你到底是?”

  一个“谁”字还没有出口,花满楼已经用嘴堵了上去。

  一阵吸吮和狂咬过后,桦珍的嘴角上鲜血顺着下巴流到了衣襟。

  “将军,有答案了吗?我这人不喜欢把事情说得很明白,太明白就不够有趣!看你这惨白的脸,还带着血,真是美极了。我再提醒你一次,味道熟悉吗?”花满楼奇怪地大笑起来,在山顶的开阔的谷中,堪称惊悚。

  “是血的味道。”桦珍低下头认真地回忆起过往,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细节。

  “我父母的血,还有一个人渣的体液!”花满楼意味深长地擦了自己的嘴唇,然后,将擦拭的帕子,扔下悬崖,口中轻声地吐出一个字:“脏!”此时,他世界里的悲伤和愤怒在时空中转换,节奏愈发快了。

  雾气越来越浓烈,相差一米,都未必看得清。

  “所以,你就是当年小豆子,也是老巫灵王的儿子?”桦珍呼吸急促地问。

  “我像吗?巫灵王族人的血天生带剧毒,如果我是,你岂不是已经毙命!”花满楼心里一沉,忽然觉得桦珍并不在意,即使曾经的他为了救自己接受鞭刑,差点没了小命。

  “那你是?”

  桦珍和花满楼一个匍匐在地上奄奄一息,一个背靠山河容光焕发,真是相差甚远。

  “刘厚是我父亲,尘源是我母亲,我原名刘元卿。你冒死救下的巫灵族平民的孩子就是我。”

  言罢,桦珍缓缓站立,走向花满楼,抚摸着他的脸,仔细地端详着。

  零碎的记忆又一次回到天启宫中,时空交错着。

  刘厚和九淮益是发小,刘厚对桦珍来说,并不陌生。他经常带些侯府的小点心给桦珍,俩人坐在走廊上相视谈笑。桦珍口中时常提及的“刘叔”就是刘厚,只是刘元卿小时候,他并未曾见过,即使见过,变化也未所及的。巫灵王在天启边界下蛊毒的密报,就是刘厚通知的。不足一月,天启和南疆交界处,有大量天启百姓痛苦的死去,九淮益震怒。密报内容详实,具体通报了巫灵王的罪恶。然,事与愿违,祸不单行。

  “桦珍哥,威名在外,只有我父亲一直念叨的你,你对我却是一无所知。”花满楼后退一步,挣脱开桦珍的双手,胸口的玉佩从内衬衣中滑出。

  “刘元卿!”三个字,字体太过于熟悉。

  “哎,刘叔,公子叫什么名?”

  “名字还没想好,要不,桦珍给弟弟取一个名?”

  “元卿,怎么样?以前主上送我的名儿,今日送给弟弟了!”

  “好,那叔现在就在这块玉片上刻下!”

  落日时,西景院的欢声笑语缕缕不绝。

  桦珍眼睛通红,头痛欲裂,直言相告:“你父亲怎么会是刘叔?!当时被绞杀是以巫灵王的名义!我……”说了半天,都只是反复的自责和愧疚。

  “元卿,哥对不起你!哥这条命留给你,待我办完事,你随时来取!”

  “严重了!不是你的错,错都在你的老主人身上。九淮益已经驾鹤西去,九舟还活着!”花满楼说完,眼神中的狠劲溢出眼眶,好像随时拿了对方的小命。

  “不是,不会的,其中必有蹊跷!如今九舟已经失踪,没那么简单。元卿,不可意气用事!”桦珍试图靠近花满楼,但被弹出五米,差点跌下山崖。

  “刘元卿,已经死在这里了。从你把我弄丢,从我被巫灵王收留,我就已经死了。你怕是不知道我现在就是你要找的’巫灵王’?”

  “觉得这一切可歌可泣,对吗!?”

  花满楼转身狂笑着走进了“龙灵镇”。

  桦珍奋力起身,快步跟上花满楼的脚步,可是,越靠近却离得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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