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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 在这个午夜的城市,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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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路上依然随处可见经过的人。

  加班过后带着一身疲惫的白领,纵情酒色霓虹的纨绔,正在昏黄路灯下吸一支烟,享受片刻安宁的中年大叔……

  还有手牵着手在无边夜色和带着青草气息的微风中穿行的情侣。

  诸葛大力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兴趣盎然的光芒。

  她几乎从未在黑夜的街头游荡过,此前的二十年里她竟然都不知道,当夜幕完全沉下来时,这座城市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小巷子里传来炭火和油脂的香气,距离他们不远处,正有几个中年人勾肩搭背,踉踉跄跄地相互扶持前行。

  不远处的商场里,大概是某一场电影刚刚散场,陆陆续续的有人走出来,直奔巷子里的小吃摊子。

  诸葛大力拉了一下李哲的衣袖,伸手指向巷子里的烤扇贝摊子。

  蒜蓉与扇贝混合出的咸香气味再炭火的炙烤下显得越发浓郁,让诸葛大力不由心生期待。

  “吃!吃大份的!”李哲当即明白了诸葛大力的意思,毫不犹豫地说道。

  顺着烤扇贝摊子再往里走,胡同里还藏着不少各式各样的小吃摊。这会儿已经接近午夜时分,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

  许多摊主也开始准备打烊,结束半夜的辛劳,回到自己温馨惬意的家里。

  过了这个时间,后半夜晚归的人大概就只能去24小时营业的海某捞解决宵夜了。

  好在诸葛大力和李哲出来得正是时候,两个人东买买,西逛逛,一路走下来,李哲手里已经捧满了各种小吃。

  现在他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两只手。

  当然,沦落到现在这个窘境,大部分原因还是李哲自己一手造就的……

  虽然李哲现在总是为自己的经济状况发愁,但是至少路边这种十几二十块钱的小吃,他买起来还是不用犹豫的。

  难得能和诸葛大力在夜里出来逛逛,他自然是尽量想要满足诸葛大力,想方设法哄她开心。

  不幸的是,李哲的聪明的脑袋瓜在这个深夜里似乎因为电量不足而自动关机了,以至于他只能想到用最笨的办法来哄诸葛大力。

  那就是:买买买。

  途经的摊位只要是诸葛大力多看两眼的,李哲就会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把摊位上的小吃买上一份。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诸葛大力今天是吃过晚饭的,而且现在的小女生们十个里面有十二个会怕胖。

  诸葛大力曾经几次试图拦住李哲这种乱买乱花钱的行为,但是她却发现李哲现在就像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的,她根本就拉不住。

  正是因为李哲错误地估计了自己女朋友在夜晚的饭量,这才造成了他现在仿佛一个兜售各种小吃的二道贩子的形象。

  “还笑!”李哲无奈地看向自己身边捂嘴偷笑的诸葛大力。

  见诸葛大力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还得意地对他吐吐舌头,李哲眼中哀怨的色彩越发浓烈起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诸葛大力为了安抚李哲的情绪,从他小拇指勾着的袋子里抽出一根烤串咬了一口:“要不要回公寓把大家都叫起来一起吃宵夜?”

  “扰人清梦,我们会不会挨揍?”李哲没有忘记,自己在无数个夜里被人从梦境中吵醒时的那种感觉有多悲伤。

  “别人我不清楚,但是如果你敢叫醒胡老师……”

  光是听的“胡老师”三个字就已经足以李哲虎躯一震。他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胡一菲是他永远都惹不起的大佬。

  为了帮李哲解决眼下的烦恼,诸葛大力掰着手指头认真数着:“首先肯定不能去找老布和美嘉姐,万一吵醒小小布,可能会影响她长高高。”

  不知不觉间,诸葛大力说话竟然带上了萌萌哒叠词,但李哲现在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应该如何把手里这些食物“嫁胖于人”上面,并没有留意到诸葛大力说话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对,不能去找他们两口子。打搅我大侄女睡觉天理难容。”李哲一本正经地说。

  关爱儿童健康成长,人人有责。

  诸葛大力想到她的小姐妹:“隔壁咖喱要保持身材,别说宵夜,就连晚饭都戒了。赵海棠也不会背着她一个人吃独食……”

  “伟哥晚餐的时候才在自助餐厅里大杀四方过,现在应该没有什么战斗力。”李哲接着诸葛大力的话说:“3602全员淘汰。”

  “楼下小黑家只怕是还在为了花花受伤的事情忙得鸡飞狗跳,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

  诸葛大力觉得打扰到人家工作事小,万一被小黑强行掳去做苦工那可就太悲催了。

  她把手里的竹签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双手叉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凡事到头来还是只能靠自己呀。”李哲带着诸葛大力在路边找了一个长椅坐下,现在他终于能够把手里一直拎着的小吃放下来,活动活动自己已经僵硬的手指头了。

  诸葛大力把头靠在李哲肩上,看着路边星星点点的灯光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这样的景象让诸葛大力的心里生出一种她能够和李哲相携作伴,沿着无涯时间的涓涓细流一直走下去的感觉。

  想到这里诸葛大力抬起手,抱住李哲的手臂。

  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李哲侧过头亲了一下诸葛大力的额头。

  嘴唇上熟悉的触感在今天这个不太熟悉的环境里,带给李哲一种和以往不同的感觉。

  头顶的星辰斑驳的夜空看起来幽邃而诡谲,没有人能够真正知道世界外又是怎样一个世界。

  天空漆黑的颜色背后隐藏着可之与不可知的宇宙,而在这个浩大的宇宙中,要有多幸运才能遇到身边这个人。

  他由得在心里感慨:“生活啊,美好的生活……”

  他从未发现自己会像今天这样热爱生活,热爱这个世界。

  而让他产生这样想法的,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在空旷的路边,在微凉的深夜,他的爱人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仅此而已。

  生命中小而确定的幸福,其实来得就是这么容易。

  面前时不时还会有路人经过,但是却没有人留意坐在路边这对情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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