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涯雅彦博士的房子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脏，乱，差。</p>
房间很久没有打扫不说，空气里还飘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地板上能够看见一条条像是什么东西滑行过去留下的粘液痕迹，而看到这里，沙耶明显有些不好意思。</p>
“以前都是爸爸在负责打扫的………”</p>
“……………”</p>
方正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浴室旁边，拉开门，接着就看见浴缸里一水儿的猫啊狗啊鸟啊之类小动物的骨头………</p>
“爸爸不让我拿出去乱扔，说是被发现就不好了………”</p>
这会儿沙耶就好像是大学生在舍监查寝时被抓住一样，怯生生的辩解起来，然而………当然是没什么底气的。</p>
就这一地的垃圾，放在哪个宿舍里都直接完蛋定了。</p>
方正打了个响指，很快，火焰凭空浮现，把浴缸里那些骨头全部烧了个精光，这才让腐败的臭味源头散去了一些，他盯视着燃烧着的尸骸，接着开口询问道。</p>
“你平时都吃什么？”</p>
“那个………爸爸会给我买一些食物，比如小鸡小鸭什么的，我偶尔也会去附近捕捉一些猫猫狗狗………”</p>
说道这里，沙耶怯生生的再次看了一眼盯视着自己的二哈。</p>
“你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吗？”</p>
“人类的食物………不好吃。”</p>
“那等我回去给你做个检查好了。”</p>
对于沙耶的回答，方正并没有特别惊讶，仔细想想，那个博士既然把沙耶召唤出来，肯定不会让她出去乱跑。然而如果说要喂食的话，以奥涯雅彦博士的收入，把沙耶当做小猫小狗来喂的话完全不成问题。</p>
可是在这种状态下，沙耶居然还要吃活肉，那就说明肯定是有某种特殊性的。</p>
不然的话别的不说，你买头死猪死牛什么的过来，也不是很容易？</p>
像方正之前在敦威治里遇到的那个怪物，威尔伯一家就是通过收购各地的牛羊来给对方喂食的，当然了，如果饿急的话，对方也会吃人就是了。</p>
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牧场？</p>
“好了，你们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也去。”</p>
方正对着妮姆芙和朝仓凉子打了个手势，同时对沙耶也说了一声，接着三个女孩子就分别各自散开，去房屋各处搜查线索。不过按照沙耶的说法，房子里并没有什么线索，毕竟她之前就一直住在这里，如果能够从中得到某些线索的话，沙耶也不需要冒险跑到医院去蹲守了。</p>
话说没有卫星网络就是麻烦。</p>
一面来到书架前翻阅那些无聊的科研书刊，方正一面也是摇头叹息，这要是换了现代，小天使怕是连对方祖宗十八代都能够查个底朝天。无奈这个时代不要说网络了，连电脑都没有，查个蛋去。</p>
现代人类历史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还要等到1946年才研制成功，距离现在还有好几年呢。</p>
而且那还是个要装满整个大楼的货色，这种东西估计小天使连碰都不愿意碰。</p>
虽然说碰了也没有什么鬼用就是了。</p>
事实上，最终众人也的确没有什么收获，除了几张地契………嗯，得知奥涯雅彦教授除了这里之外还有其他几处住所，算是一个不错的收获，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p>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方正白天上班，顺便给匂坂郁纪做治疗。当然，因为考虑到了游戏之中沙耶的表现，方正也让沙耶趁着对方失去意识的时候对其进行了调查，而沙耶也表示自己有能力完成这方面的转化，只不过要先找人做个实验………还不一定成功。</p>
在这方面，方正可没什么道德洁癖，他直接去监狱里抓了个恶贯满盈的死囚出来，然后看着沙耶兴高采烈的玩弄了一番对方的大脑，就轻而易举的搞定了整个研究工作———不得不承认，这些眷属在智商层面的确比人类要高好几个等级，沙耶只是读了一遍这个时代的人类医学专著，然后又活体解剖了一个人的大脑，其对人体组织的认识程度就已经超越21世纪的顶尖脑科专家了。</p>
这么一想，要是黑山羊幼崽都去走智力发展路线的话，说不定反而更难对付，单纯按照本能的增殖繁衍还比较好搞呢！</p>
于是方正趁热打铁，让沙耶对匂坂郁纪的大脑进行了一番改造，重新把他的三观变回了正常人的形态，而按照沙耶的说法则是………</p>
“这个人类脑中的松果体产生了一定程度的破损和肿大，大概是因为外部撞击导致的，所以才会提升自己的感知层次。”</p>
“松果体？”</p>
听到沙耶的回答，方正也是略微有些吃惊，他是知道游戏里匂坂郁纪是因为一场车祸之后才变成这样的，而且游戏里沙耶既然能够用物理手段重新矫正匂坂郁纪的认知，就说明肯定是他的大脑里出现了问题，只不过方正和妮姆芙都不是脑科学专家，所以也不清楚原因罢了。</p>
而听沙耶这么说，方正才发现居然是松果体………</p>
“这可真是让人意外………”</p>
听完沙耶的报告，方正思考了片刻。</p>
“也就是说，通过调整松果体，你可以让人类上升到你的维度层次吗？”</p>
“这很困难。”</p>
沙耶摇了摇头。</p>
“人类的大脑本身结构和我们是不同的，我是不太清楚我的其他同胞是什么样子，但是起码我本身用来感受外界的器官与人类相差甚远，如果要让人类完全变成和我一个层次的存在，就需要将其进行一次彻底改造了。”</p>
“嗯，也是………”</p>
听到这里，方正也想起来游戏之中沙耶就曾经把暗恋匂坂郁纪的少女遥改造成和她同样的存在，而那个时候的遥虽然在郁纪眼中是美丽的少女，但是在常人眼里则已经变成了和沙耶一样的怪物。</p>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总算是告一段落了。”</p>
一面说着，方正一面转过头去望向窗外，只见透过窗户，方正可以看见穿着整洁衣服的匂坂郁纪走出了医院，和他的三个朋友微笑着互相拍手示意。在游戏之中，因为沙耶的介入，这四个曾经感情很好的友人最终分崩离析，暗恋郁纪的遥被沙耶改造成了怪物，遥的好友青海则被沙耶吃掉，而青海的未婚夫耕司则和郁纪展开了一场生死之战。</p>
不过现在嘛，显然不会再向那个方向发展了，也不知道这之后如果遥再向郁纪告白的话，对方会不会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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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正思考之际，郁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望向方正，笑着对他挥了挥手。郁纪并不知道方正对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他非常高兴方正能够将自己从那场噩梦之中解救出来，至少现在，他并不需要再做噩梦了。</p>
而看到郁纪的招呼，方正也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一旁的沙耶也笑嘻嘻的挥了挥手。看见沙耶，郁纪愣了一下，随后也笑着对她挥了挥手，接着转身离开。</p>
“怎么了？郁纪？”</p>
“没什么，我刚才在向春日野医生道别，真是多亏了他，我才能够痊愈………”</p>
说道这里，郁纪停顿了一下。</p>
“说起来，我刚才还在春日野医生的旁边看见了一个蛮可爱的小女孩，或许是他的妹妹吧。”</p>
“哎？郁纪，你该不会对小女孩出手吧？”</p>
“你有这种兴趣吗？有的话我就要报警了！”</p>
“青海，不要乱说，郁纪他不是那种人啦………”</p>
一群人打打闹闹的离开了医院，与鸣笛的救护车擦身而过，重新回到了他们的日常生活之中。</p>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p>
当然，从这个角度来说………错过或许更好。</p>
“咚咚咚。”</p>
敲门声响起，沙耶急忙吓的退到了屏风后面，接着房门打开，朝仓凉子走进来关上了门。</p>
“主人，有件事要向您报告。”</p>
“哦？什么事？”</p>
“丹保凉子医生正在调查关于您的事情。”</p>
“谁？”</p>
“丹保凉子，她也是心神科的医生，两位曾经见过面。”</p>
“哦………好像有点儿印象。”</p>
听到朝仓凉子的介绍，方正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p>
“她在调查我？为什么？”</p>
“似乎是与最近您对奥涯雅彦教授的调查有关，刚才我在外面偶然与她碰面，她想要从我这里获取一些信息………”</p>
一面说着，朝仓凉子一面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作为外星人制的人机互动界面，朝仓凉子表面上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放在医院里也就是实习护士，更不要说她平日里的表现也是那种人畜无害优雅纯洁型的，估计是丹保医生觉得她比较好入手吧。</p>
如果她知道眼前的少女可以笑着将人开膛破肚的话那恐怕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p>
“也就是说，她和奥涯雅彦有关系？”</p>
“似乎是这样，丹保医生向我透露奥涯雅彦似乎曾经从事了一些非常不好的研究………”</p>
一面说着，朝仓凉子一面把目光投向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的沙耶，后者则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p>
“嗯………或许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和她聊一聊………”</p>
然而，方正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吓了众人一跳，方正也是皱了下眉头，接着他打开门向外望去，只见走廊上数个医护人员正推着病床飞快的冲过走廊，向着另外一侧的手术区跑去，而与此同时，可以看见在病床上正绑着一个人，他的面部有烧伤痕迹，双手拼命的挣扎着，似乎想要挣脱束缚一般。</p>
“主人。”</p>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离开办公室的朝仓凉子回来了，她的神情有些严肃。</p>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那名病人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一起火灾案件的受害者，而火灾发生的地方则是在久保区长野路81号。”</p>
“嗯？这地方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p>
“当然熟悉，因为那里正是我们今天预计要去调查的最后一处奥涯雅彦教授的住所啊。”</p>
“……………哈啊？！”</p>